學著撥動自己的“情欲”
(楊雅晴:“百吻巴黎”項目發起人,號召女性大方表達自己的情欲,近期在籌備“百吻臺灣”,因臺北TEDx上的演講《親愛的女生,你們要拿回自己的身體、情欲和權利》被內地熟識。)
我本來在法國學鋼琴,每天看到充滿魅力和姿彩的法國女人。有一天,我覺得為什么不能活得那么自由,想和英俊的男人接吻,就吻了。于是我和朋友合拍影集,吻了一百個我喜歡的法國男人,這件事在臺灣網站上炸了鍋,很多人上升為臺灣男人與外國男人之間的戰爭,“臺灣女人容易被外國人搞”;還有一部分人善良地把我的行為歸結為行為藝術,我說謝謝,那就是欲望,我喜歡了,接吻了。連我的祖母都覺得我“臟”,操心“怎么辦,這回嫁不掉了”,好在我比較幸運,從“百吻巴黎”到現在這十年,我結婚了,還在做“百吻臺灣”——吻100個臺灣男人,包括我老爸。
最早我覺得女人漂亮、身材好就是性感,但“百吻”帶來的輿論讓我看見女人的情欲是如何被壓抑、女人的身體是如何被規訓的。漸漸我發現:一個漂亮、身材好的女人也有可能是相當壓抑、無法享受性的,她的性感就只是“形象”而已。后來我有一陣子認為聰明的女人很性感,因為她很有想法、有自信、能掌握自己,但同樣的,我發現聰明、有想法、有自信、能掌握自己的女人依然有可能是性壓抑、無法享受性的。在性這件事上,女人長久以來都采取退縮的姿態,因為怕被社會賤斥、怕沒有生存空間、怕沒人愛,但若不敢改變這個現狀,繼續忽略自己的真實需求,把“性”這件事拱手讓給男人,那女人在性這方面會一直處于弱勢,又因自我壓抑的習慣,在其他方面的處境也難有改善。
我漸漸理解,性感關乎一個人對性的看法,如果一個女人對“性”感到自在,不會因為性而自我貶低,那么她在關于性的活動上,比如調情、性行為,也會比較放松投入,這樣的女人無論漂不漂亮、身材好不好,她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會比較接近于我心中的性感。
直視自己的情欲,除了誠實、勇敢之外,還要有支持。我們需要可以討論性的朋友,為自己創造一個小的群體。性是需要被討論、需要見光的,因為性本來就不骯臟,反倒是因為它一直不被允許見光,所以發霉生蟲了。至于我的外婆,她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我,沒關系,那是外婆的人生、外婆的價值觀。若我們可以擁有一群彼此信任的朋友去討論性,至少當我們想說今天要“搞到爆”的時候,不必跑去跟媽媽、老板、外婆說。
一個男“網紅”眼中的性感,自由談論性與欲望
(陸琪:自稱“兩性網紅”,“懷揣女權主義的男人”,著有《潛伏辦公室》、《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事》、《愛要深心要狠幸福不能等》等,網絡脫口秀《陸琪來了》的主角。)
我的體會是,性感的女人太多了。我有很多所謂富二代或事業有成的男性朋友,他們會帶來一些女朋友,這些女孩們穿著都比較暴露,胸部和臀部很漂亮,非常性感。
男人有時候會需要這些東西,但這些女孩們自己感受也很好。也會有一些非常有風韻的女人。我接觸的女性現在都會講黃段子了,我自認為是個很會講“葷笑話”的人,可是有時候女生講起來我發現也很難招架。一些90后的女生也很開放,我的辦公室有一個女孩子會說,“不露出半個屁股的短褲怎么叫短褲呢?”當然,黃段子的女生不一定私生活混亂,工作室有一個女孩子對開放式性關系是很支持的,但是她從未有過性,很多這種情況,讓我很驚訝!
并不是所有女孩一來就能自由談性。社會大環境還是讓她們自我審查,覺得說起來有點不妥當。但是一旦她們知道你沒有惡意或其他的動機,會很快地舒展開。我們公司有一個女生剛開始上班,我夸她裙子很短,很好看,她臉都紅了,但是很快她就適應了,也反過來逗我,我覺得很好啊,因為這真的是欣賞一種美,并不摻雜欲望。我希望能塑造一個環境,讓大家自由地談論性與欲望,不因此而判斷她們。至少在小環境上,我覺得是成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