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該不會在躲我吧?”郭宇翔用著懷疑的眼神看我。
我抿抿唇,說:“你會不會想太多了?我只是在想,要怎樣才可以買些水餃來吃。”
“……你想吃東西?”
“不行嗎?”
“也不是不行,你難道不知道鬼是不能吃飯的?”
我一聽,皺起了眉,問:“啊?你說鬼不能吃飯?那昨天我看你在吃飯是我的錯覺?”
“吃了也沒用,那些食物你吃了也不會有味道,它只是輕輕滑進我們的體內,然后就會消失。”
“既然是這樣,那你干嗎吃?”
我就想鬼應該不用吃飯,果然被我猜中了,因為我從昨天到現在,竟然一點饑餓感也沒有,當然也不會渴。
他一聽,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,轉身道:“無聊吧。”
“無聊……”
我看著他默默地走進屋里,我知道,那并不是因為無聊,而是懷念,想試試看當活人的感覺到底是什么。畢竟我們沒有記憶了……
“郭宇翔!”
“嗯?”他僅轉了個側臉看著我。
“唱歌吧!”說著,我咧嘴笑道。
“啊?”
“不知道為什么,我覺得……只要唱歌、只要還有音樂,我就覺得我可能還沒死一樣,這比吃飯好多了吧!”
“為什么我要跟你……”
“這也是找尋記憶的一個方法哦!唱歌吧!”
他愣了愣,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瞬間迷蒙了一下,然后他又轉身繼續走。我則待在原地,想又被人當成傻瓜了吧,他一定認為我這個方法爛得不行。
“去三樓啊,愣著干嗎?”
他的聲音傳了過來。我笑了,大大地笑了。
“啊!”
這是什么感覺,好像這兩天的陰郁漸漸消失一般,好像太陽終于從我的世界探出頭一般。
不管是什么,我只有一句話想說:謝謝你,讓我不是一個人。
我們一起來到了三樓走廊最后面那一間房間前,我忽然說:“對了,這里怎么會有一間都是樂器的房間啊?”
“聽說是上校的娛樂間。”他搔搔頭說。
“上校……你該不會也是上校接來的吧?”
“不是,我從我……”正要說些什么時,他停住了話語,瞥了我一眼,“我跟你說那么多干嗎?”
還是一樣難以接近。感覺他對人的防備心,似乎比我還要重。這也代表了,他其實比我還要悲觀與不安。
“喂,我們要來唱些什么呢?”我甩開了剛剛瞬間的尷尬,率先沖進去。
“我哪兒知道。”
我走到了電吉他前,插了電之后,隨意撥了琴弦一下,那充滿了重金屬味道的電吉他,莫名地,讓我漸漸想到了好像很開心的旋律。
“你用電吉他幫我伴奏順便加節奏音好不好?”
“什么是節奏音啊?”
“就咚咚咚的那種啊。”
“那應該是貝斯音吧。”他話一說完,露出了一抹“自己怎么會知道”的表情。
“隨便啦,差不多是咚咚咚這樣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然后……”我越說,發現那首歌的旋律越是明顯,興奮地道,“你聽我哼一段哦,伴奏音差不多就這樣,噔噔噔——噔噔噔——噔——”
“撲哧……”
哼到一半我停了下來,愣愣地看著他:“你剛剛是不是有笑?”
“沒有啊。好了,我試試看吧。”
“你笑了吧?”
“沒有。”他斬釘截鐵地說,臉還是一樣臭。
當那節奏輕快的旋律一開始,瞬間,我仿佛聞到了某一年夏天的味道,那些歌詞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,這一次,腦海沒有斷層,很清晰的記憶出現了……而夏天的味道也越來越明顯。